第四维泪与高墙和死的狂想曲
精神病状态下写的凌乱作品。
毫无逻辑思维混乱。
墙。
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
皇帝单薄的身躯倒下在凝滞得像永恒的夕阳里,黑色的旋风夹杂着那年第一场粗粝的雪子刹那间贯穿他的胸膛。脱离身体的心脏颤抖地挤出最后残存的一丝热血,随即被寒风冷冻成坚硬的冰块,在沙砾的小径上闪烁着绚烂扭曲的紫光。
他用尽最后的力量向南方投去失焦的一瞥。
我找到谜底了,杨,尽管你再不能知晓。
更正师第一次看清恐惧的颜色。
旋转着混沌成一团的黑,融化在残阳似血的余晖中,像血液混着泥土与凄厉而碳化的雨倒映出的月亮。
真是可笑呢,浩浩荡荡人世间竟找不出一个形容恐惧颜色的词汇,正如更正师心底战栗着的虚弱信仰中甚至没有一条能够直视眼前这重暗色的弥赛亚。爱这个符号宽泛得无力,甚至不能重燃那旋风碾熄了的火舞九天。
寒冷攥紧他的脖子,拖他进死的泥沼。
更正师恍惚间听见圣歌。
“Il vento soffia sul muro e sul retro della luna,
Risposte sparse soffiano attraverso le lacrime.”
“Il viso si bagna di lacrime...”
“Lacrimosa.”
他冰封的右眼忽然圆睁,神采渐淡。
我看见谜底了。
落满霜的唇张了张,没出声。
年轻的救世主落败。
纤细的身躯从空中诡异漂浮着的遗迹下坠,像狂风中被拽离怀抱的羽毛。同伴撕裂的呼喊与毁灭者得意的狞笑隐没在浮肿的云块后面,逐渐摇晃失真。
现在的我已经无处可去了,连在这里停留都做不到。
失重。窒息。穷街放浪囚徒的悲鸣。
离开。幻化。两只鸟一列火车和雨的交响曲。
是消失了吗,还是……
我是谁?是叫叶枫吗?
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混沌的混沌的谜。
骨骼与筋肉被重力揉碎,叶枫被吸入旋转着的意识的洞穴,在落入那无光的奇点的一瞬间看清藏在一切未来间的谜底。
时间旅行者心焦地扯着自己精致的螺旋卷发直至凌乱。
一个未知的错误。一丝不详的预感在她的思想漩涡中墨滴般扩散蔓延。科学家少见地慌张起来,吃力地寸寸搜索着精密计算的侥幸中隐蔽的错误。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却像是宇宙左手执的规律之剑,随时准备切下任何胆敢打破它的勇者的头颅。
头脑混乱得好似炸裂,身体不由自主得颤抖起来。身旁那位仍凝固着他焦虑而迫切的表情,完全没注意到头上那达摩克利斯之剑已悄然坠落。
电脑冷冰冰地输出了修正方案的解。节制瞬间像被抽离了力气一般苦笑着瘫倒在椅子上,语气里带些绝望的戏谑。
“世界,这宇宙果然是温柔的呢。”
“?”
你慌乱了。你应该慌乱的。
“知道为什么原先的计算结果显示改变过去的时间旅行者会被异次元吞噬,但从没观测到过这样的实例吗?”
迷惑不语。
“因为根本没有改变过去的可能,自然也不会被异次元吞噬。”
“世界,我们是旁观者,来自上一个维度的旁观者,你无法与这个世界有互相的作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作品们死去。”
“这是一堵墙,一堵透明的墙,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
徒劳,全是徒劳。
宇宙玩笑般否定世界的一切挣扎。暗影空翼在三维以外的那个不可捉摸的方向径直穿越毁灭者的身躯,却不能伤他一分一毫。想要拉住叶枫下坠身躯的手抓了个空,被过快的速度攥得生疼的拳头背后,羽毛样的脆弱深扎入云中,破碎在地面。就连最后颤抖着意欲轻抚女儿面庞的手,触及的也仅有虚空。
世界尽全力呼喊着想阻止眼前的战斗,直到嘶哑,直到泪崩,却连回响都不曾听见一缕。他干脆在一旁的石阶上盘腿坐下,沉默地见证着女儿生命的最后时光。
寒风揉乱她漂亮的金发,在她睫毛上落下薄霜。泪水暗淡了她的金瞳,在惨白的双颊上堕落成雪。冰凌圣蝶终究屈服了持久型的最后尊严,倒下破碎在战场的正中央。
想要挣脱,不能挣脱;想要动弹,不能动弹;想要崩溃,无法崩溃;想要挽回,无力挽回;渐渐透明,渐渐消失……
审判的钟声随午夜的暴风雪一起降临在地球的土地上,世界知道已经晚了,不能再留恋。
“回去未来吧。”节制的声音出奇地冰冷。
世界不语。
光短暂地笼罩在失了大半生命的奄奄一息的星球上,战士们湮灭在尘埃里。
世界的嘴角微微抽动。这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呵。
向上无限高,向下无限深,向左无限远,向右无限远。
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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